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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忆与羁绊

    夜已深了,只有深夜里的蟋蟀还在聒噪着。似乎也在述说着某些衷肠。

    只是那声音,有人听着觉得聒噪,亦有人认为那是自然的乐章。听来也能心旷神怡酣然入梦。

    就如此刻的无名,亦如此刻的大黄。

    只是二者流出的哈喇子使得画面不太雅观,倒像是一对狗兄狗弟。

    李奶奶翻身下床,披上了一件稍厚实些的粗布外衫。

    她是实在睡不着,于是干脆起身走走。看看这月色,预估下此刻是何时辰。

    夜色如水,却是没有星星的。

    弯月上似乎也蒙着一层薄雾般的水汽,就犹如此时此刻抬头观月者的眼眸。

    多久了啊,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呢?

    李奶奶原名叫做李书瑞,很文雅的名字,就如年轻时的她。

    她是在十八岁那年见到那个男人的。

    那时候这座道馆还有别院,也不似现在这般残破。

    那个叫任千仇的男人,就这样一席白衣,在那一刻悸动了她整个夏天。

    那时候的他,看着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意气风发,腰背笔直而挺拔。傲然挺立与天地间,给她一种就算天塌下来也压不弯那腰身的安全感。

    六十年了,岁月似乎只是让他更成熟了些,棱角更分明了些。

    而那个叫做李书瑞的少女呢?却再也不在了,只剩下一个七八十岁老妪罢了。

    他似乎经常游历,所以她见过他的次数并不多。

    每次多是把身边的人托付与她照顾,然后给些银钱作为报酬。

    只是他不知道。他给的银钱,她至今一分未花。均都藏于自己的床榻的暗格之下。

    只因,那是他送的啊。

    只是这些思绪,却是无法向谁诉说的。

    男人似乎拿捏住了她的把柄。

    就从她的一举一动,亦或是她望向他时,那犹自泛光,躲闪的眼神。

    于是男人知晓了她的软肋,所以笃定的认为着自己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她,一直是这样觉得的。

    “然儿是他的女儿呢,真的好漂亮,似天上的仙子一般,那她的母亲应该也是天仙一般的人儿吧。”

    她又如是自言自语道。

    夜,越来越深了。就连那蝈蝈儿,也不再摩挲发出噪音亦或者是奏乐了。

    李书瑞侧身便看到了坐与那观旁石阶之上的白衣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