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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强迫症

    平时说一不二、娇蛮任性的少爷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平日不对盘的林小相公身后,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即使被林小相公甩了冷脸,依旧百折不挠地凑上去,这少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刚刚死里逃生,吓傻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点头应喏。

    林朝歌背对着车帘,飞快脱下湿透的衫袄,换上护卫们送来的崭新衣袍,系好丝绦。

    护卫护送他们下山,剩下的人继续往山上去捉拿那伙贼人。

    马车轻轻晃动,她掀开车帘一角,发现车辕上空空如也,刚才救出她和王溪枫的李二麻子守在马车旁边,不许任何人靠近马车一步。

    他们并没有到山下王府别院,而是立即赶到半山腰的学堂。

    学堂外,王溪枫表示自己已经无大碍,其他护卫好说歹说想劝,可执拗不过本人,只得放弃,临走前千叮万嘱林朝歌照顾好他家少爷。

    几人正式在学堂门口分道扬镳。

    月至半空,皎洁明亮。清泉映疏松,寒月摇清波。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林朝歌瞥了一眼,自己身后背负的累赘,王家人走得时候怎么忘记把这祸害拖走了,实在不行打晕也可以。

    林朝歌走路很稳,是那种一步多少厘米都会算准的类型,王溪枫瞧着他的脚步都觉得累,这要是走到一个少半块的砖头上,该有多难受?

    果然,她卡在了廊下,铺路的青砖到了边缘,多出来了怎么办?

    用半砖啊。

    用半砖啊!

    王溪枫内心已经在疯狂咆哮!用半砖啊!

    所以林朝歌的脚步停在半砖前,她要是一脚踩下去,就会踩空,底下是个楼梯,不踩就要踏半砖。

    对于平常人来说半砖就半砖呗,王溪枫从来没关注这个,今个儿要不是林朝歌,他都不知道有人这么纠结。

    纠结的林朝歌——皱眉绕了远路。

    王溪枫无语,假装不知道似的,故意问道,“好端端的做什么绕路?”

    “那条路走腻了。”

    呸,明明是强迫症,还不肯承认。

    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前面问你我重不重,你怎么不回答?”王溪枫继续问,死死抱着林朝歌肩膀。

    林朝歌眼角轻瞥,故意往下惦了惦:“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说实话!”不肯说实话明显有猫腻。

    “你何止是重,简直重出天际。”

    王溪枫:“……”。

    “这么诚实会被人欺负的。”他手捏在林朝歌的耳朵上,“本少爷在给你一次选择权,再说一遍。”

    “你有点重。”

    王溪枫:“……”

    你有点重。”

    王溪枫:“……”

    “王小少爷你就认清事实吧,你就是有点重。”林朝歌实话实说。

    王溪枫翻个白眼,“服你,说个讨喜的话都不会,难怪没人喜欢你。”鼻尖贪婪的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林朝歌脚步微微一顿,“你再说我扔你下去,让你自生自灭。”

    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会耽误正事。

    而且她这种情况,注定孤身,不会跟别人发生关系,连接触一下都觉得危险。

    关于今晚上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这样。

    “算了算了,跟你这个榆木疙瘩说就跟对牛弹琴似的。”王溪枫放弃,扮了个鬼脸。

    月光将俩人的影子拉得纤长而暧昧,明亮的大红灯笼高挂寝室旁充当指路人。

    满室烛火摇曳。

    窗前案桌上一只豆绿色鱼藻纹莲瓣形细瓷缸,缸里供了水仙花。瓷缸颜色温润清透,宛如一泓碧水荡漾,水仙花沐浴在昏黄灯火中静静绽放,绿叶白花淡黄蕊,散发出淡淡清香。

    书童柳阳跪在床前抹眼泪,低泣道啊:“少爷以后您就是把我的腿打断,我也得紧跟着您您去哪儿,我去哪儿,上刀山下油锅,我陪您,您去解手,我就在门边守着”

    “得了得了,别哭了,这事本少爷担着,,不碍你的事。”

    病床上,王溪枫挥挥手,一脸不耐烦道:“我爹知这件事呢”。

    他刚吃了药,,想去看看林朝歌,但他向来娇贵,今夜泡了冷水又受了惊吓,脑袋和胳膊,腿上磕出一片片青青紫紫的伤痕,心有余力不足。

    柳阳道:“老爷知道您脱险,带人去追那伙贼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