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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惊魂

    木窗木梁木板门,干泥地上,倒映着一片斑斓月影影影绰绰,花叶交缠花影缥缈簌簌,几人影子投在房梁,土墙上,被拉得老长,张牙舞爪得奇型怪异。

    林朝歌对上月人如淬毒的怨恨眼神,秉承着无所谓的状态,脚步却下意识的后移几步,免得担心这人发起疯来,无辜遭殃的是她。

    果然,女配与炮灰配的气场永生合不来,所幸今夜裹胸缠得紧,从外看来与平常男子无疑。

    “你这大晚上的来我房里可是有事”潇玉子从进门许久后,罕见的发了声,半垂精致眉眼,把玩着手中折扇吊坠,语调幽长淡漠,一字一句就像敲打在心口上。

    推下外袍径直兜头扔给只着月白绸衣的林朝歌。

    这话中话冷得令人如坠寒天冰窖,加上其床上还躺着一身份来路不明的破口luo男,难免不令人浮想联翩桃色满室。

    林朝歌眼眸暗了暗,缓缓穿上递过来的外袍,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主人……我……”本是低垂着头的月人听到质问声,猛然的抬起头,睁开一对红眼儿,眸中泪光涟涟,紧张的张了张嘴,手慌乱的伸到半空忽又停下,无措的想要掩盖周围所发生的一起。

    眼神止不住乱飘的想要解释,可话才刚开口,对上那对冰冷无情的眼,从初进来时便漠不关心的模样,未言的话头只得强行噎回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就像一根细小鱼刺卡在喉咙内,难受得发紧,想咽又咽不下去。

    月人连带着回想起方才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若是那人是醒着的她又当如何,主人为何与同林朝歌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同进来,若说没有半分陷害,她是断断不愿相信的,尖锐的指尖深陷进掌心ruan肉,渗出血丝也未赶紧到疼意,瞳孔幽深。

    宛如入了魔怔,失了心智。

    况且要怪只能怪自己道行太浅,着了对方的道,想到此,狠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自始至终垂首不语。

    屋外竹竿三两枝,清风浮动叶先知。

    “刚才的话,小言言可是还未回答我呢?”潇玉子没有理会月人,反倒再次出声询问林朝歌,隐隐带上了几分命令的口吻,上挑的桃花眼神色淡漠,眼底褪去平日玩世不恭的笑意。

    林朝歌好脾气的拿起铜柄底红蜡,在屋内巡视走了一圈,忽而出声问道:“你们可知茶葛在哪?”顾左右而言他。

    从侧面回答这个问题。

    这林朝歌没头没脸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是弄得人有些脑袋发蒙,不过细想也是,今夜过了这么久,加上发生了这么一糟心事,这人怎的还未出现?实在过于不正常,不排除其他原因未可知。

    林朝歌话虽如此,视线却是对着月人方向说的,意思不言而喻,身上着了他人外袍,总有一股子怪异感。

    嘴角孤独微微上扬,本是询问的口吻隐隐带着几分质问,刚开始只是怀疑,现在这个疑点在足渐扩散变大,一发不可收拾。

    月人对上质疑的眼神,反倒一时之间有些支支吾吾,话不对口,只得光顾着抹泪掩过,鬓间冷汗微起。

    素白手指轻轻抚摸窗旁沾了灰的月上窗棂,眼眸半垂,缓缓出声道:“月人小姐可否是对茶兄下了睡药,这剂量定还不小”林朝歌回想起今夜饭桌上时,月人接着筷子掉地,弯腰偷偷往地上扔了卷成一小团的白纸踩在脚底滚入泥潭,以此为突破口怀疑,反正她从未知晓里边的到底是何物。

    心虚之人自会多想,未做之人自然心胸坦荡,只是眼前这只狐狸明显还小道行浅,狐狸尾巴漏得也早。

    林朝歌有些无趣,弹拭脏了手的灰尘,窗月月色正浓,一轮弯月斜斜,几颗不甚明亮的繁星点缀,绿叶红芭蕉美人舒展肥厚叶片。

    跪坐在冰凉地面的月人听得脸色唰的猛然发白,俩耳发聋,小腿肚发颤,手心忍不住直冒冷汗,神情惊恐。

    此情此景完全和第一次相遇时重叠一起,马车上咄咄逼人的质问,与现在明着询问,暗着订罪的模式令她差点儿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

    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难不成她一直跟踪自己不成,还是……,月人内心警铃大作,整个人就像一块漂浮海面上的无助木板,疯狂渴望的想抓住一丝曙光。

    如此,那么主人是不是也是知情人之一,月人此刻已经不敢抬头去看潇玉子的面色,慌张着神煞白着无一丝血色的脸,直觉告诉她,如果她不解释清楚,她往后就真的是再也没有半分机会,只会死死被那贱人压制在身下,眼眸愤怒得渗出丝丝血色。

    月人本以为林朝歌接下来会继续质问她,以报前些天自己无端泼脏水污蔑她的事情,瞪着痛红淬毒的眼,本已经抱着破罐子破摔玉石俱焚的念头,谁料她话锋一转,对此却再次闭口不提。

    “今夜子时已过但不见茶兄人影,想必茶兄现在应当在某一处暗中执行任务吧,或是正打算驾车而来的路上,我说得可对,潇兄”转身回首相望,衣摆滚动,俩俩对视,茶色眼眸漆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