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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根

    “大人,主墓室的通道被封死了。”

将军墓

下属的一番话让文大人面色更加苍白:“这让我怎么交代?抓时间挖!愣着干什么?!”

“有一组人员被封在主墓室情况未知,如随意动工,可能造成二次塌陷。”

堵死之后停止坍塌,很可能就是因土石充当梁柱,支起了墓室。

“塌了又如何,本官陪你们一起!”文大人上前两步,显的自己悍不畏死一般:“赶紧动手,今夜不能搞个明白不准休息!”

强人所难,但将军墓是必将惊动朝廷的一件大事,若帝王动怒,他一个小小县令哪里承受得起,心急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文大人的困境不关职员的事,这碗饭大不了不吃,哪里值得下属等人冒性命危险?如此强下命令,必然引起劳力们不满。

“报!”就在踌躇于动工与否的同时,远方快马加鞭,一位巡捕神色苍白恐惧,下马急奔而来。

“本县巡捕张武,今日被发现惨死于家中,死状……极其恐怖,其妻子目前不知踪迹,下落不明……”

巡捕不愿回想细节,只简要呈报事件夹杂个人情感。

“一个个……约好了吗!”文大人虚力坐下,扶着前额头壳欲裂:“就不能等上一会儿工夫?扎堆来有意思吗?”

山雨欲来风满楼,文大人天要亡我的感觉更甚。

将军墓是大事,巡捕惨死也是大事,这二者之间如有所牵连,未必不能成为转折点。

县令虽不大,但也濡染官场多年,就算没十分才智,靠耳闻目睹的经验也能落下判断:“继续给我挖,挖通之后查探情况,张师爷,你随本官回城!”

…………

珠江县城,

张武家中。

红漆遍地,凝血铺床,被开肠破肚的尸体就这样仰躺着。

“肠子都被扯出来了,内脏更是不见踪迹……地上那些碎肉,是被什么东西撕咬下来的吧?”

官差们站在外面双腿发抖,难掩内心恐惧与同伴讨论。

文大人与张师爷带着仵作等人从大门急赶而来,火急火燎一步跨入……

“呃啊!!!”

“大人小心!!!”

张师爷连忙扶住被吓退的文大人,随后便手中一轻,文大人奔去庭院狂吐……

张师爷慢了一脚,小心往屋内一看,同样胃液翻滚,幸好及时止住双眼,才没落得与文大人同样下场。

仵作,他是这案发现场最镇定的人,甚至面无表情,只见他两步跨入,细细观察周围……

并无打斗痕迹,刨除这些污秽,简直就和寻常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只是……

梳妆台有红手印、底板有人四肢伏地留下的痕迹、床上甚至还留有被撕扯、把玩过后的器官……

这一切无不证明有一个变态曾经停留过这里,而且它对男人的器官非常好奇,对女人的梳妆台也不太熟悉,甚至像野兽一样啃食人类内脏,这……

绝对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因为不可能有这样的变态!

仵作用他老辣眼睛判断出事情复杂,很快将之口述徒弟记下,待文大人过目后,这位县令反而松了一口气,脸色好看很多。

‘妖魔,这属于不可抗力,与本官能为无关!’文大人的一口气是松在这一点:“李捕头,你能看出那些?”

“结合仵作判断,吾只能说……就算心理、精神再怎么变态,也不可能在成长至有足够杀人之力的同时,对男女二事均……如此无知。”

“无知?”

“梳妆台,红手印碰过的东西,几乎都是以非正确的使用方法,尸体的惨状更是不用看,甚至……”

…………

夜深了,

风一吹只有树叶声响的深……

少年难以入睡,他侧头看墙,那里空无一物。

窗外,也静的只剩风走过。

屋中有人,即便是那个男人,少年也能获得莫大勇气,他反而期待那鬼影再次出现,还有同他娘亲极像的黑面孔。

这样的话,他就能确定自己当日是梦还是见鬼。

‘恨吧?’

‘无奈吧?’

‘这样多累啊……’

然而遭受鬼魅侵扰的并不是少年,是他的娘亲。

黑气像梦魇一样缠绕在熟睡的妇人身上,一点一滴渗透意识,吸食她的恨与怨念,渐渐的……那黑气就会变的与她越来越像。

越来越像……

梦。

少年娘亲的梦。

这里在虚幻的快乐与现实的残酷之间不断颠倒,相差的痛苦与恐惧像土地里盘根错节的根系一样将她死死缠绕,进不能、退不得。

无法挣脱……

她明白,这就是命。

少年对自己人生无奈,其娘亲何尝不是,若非牵挂不能放下,她早就去追寻解脱……

…………

“集怨母,你放她出来为了什么?”

竹叶飒飒的寂静场所,走蛇与飞禽都不敢停留的枯叶之上,踏来一步人影。

“老朽倒是想问你,那四个小儿去哪里了?”

“在你最想去的地方。”

“呵哈哈哈,想不到你竟能听懂?看来那些文人骚客虽打搅了你,但也让你习得一丝文气。”

“哼!”

冷哼贯彻而出,竹林狂风大乱,肃杀之气遍布整个黑夜:“你想借用我的妖力,不如让你现在就让你借个够?!”

“不要急,我与你其实没有冲突,”那道声音再起:“你想要的我明白,我想要的你也明白,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无言回复……

“就因为一身袈裟?就因为佛者相貌?你可曾想过种下你的人根本就不在意你是否向佛,根本就不介意你的善恶,他要的……

只是一叶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