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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门,急着想怎么把童救出来。请律师。这个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找公安局里面的熟人,打听准确情况,别让童受冤枉苦。

我想起威,威经常来我们市办案,和这的公安也很熟。

连忙给威的小灵通打电话,不通;打办公室,威的下属说,他正在往我们市的路上。

“特别急,好象说这边有个案子,可一个人就走了。”

打手机,威接了。

“你现在在路上?是开车来我们这吗?”

“你怎么知道?”

“还有几小时到啊,我去接你。”

“大概还有3个小时,凌晨4点出发的。”

“太好了,你来的真是及时,你得把手下的案子先放下,我们碰下头,给你说说童的情况。”

“你知道童出事了?”

“你也知道了?”

“我过来就是专门处理她的事的。”威急急的把车停在路边,和我说:“我叫你别和她联系,你怎么非不听。告诉你,童的事,放心,我肯定会尽所有能力救她,你呢,就别再搅进来了。这案子,听说有人准备上报,作为你们市性贿赂典型案件,到时就更麻烦了,谁沾谁一身腥,你还有老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而且,你搭进去还白搭。”

“那你打通关节、请律师,都要钱吧?你去走关系,我去准备钱。”

“行。记住,有什么事和我联系,别和童,也别再和与童有关系的人接触了。”

“威,要真是童有罪,会判多少年?”

“得看涉案金额。”

“1000万以上呢?”我记得光陈总给童的单,就有1500万。

“你还记得以前我们那中建三局有个女的,接建筑工程,也是涉嫌性贿赂,好象有7000多万涉案金额吧,是判的死刑。”

我眼前一片黑,腿脚发软,眼角渗出了咸咸的液体。

我是男人,从不哭,只流泪。

长这么大,只流过6次。

一次是6岁,父母离婚,我骂我爸,他反手抽了我一耳光。

一次是28岁,抚养我长大的外婆去世。

一次是29岁,童第一次和我吵架,收拾行李要搬回去。我扯着她的衣角,对她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一次是30岁,我第一次下决心和童分手。

一次是31岁,和童在上海过生日,外滩、新天地,都可以让她兴奋不已,才记起,三年没带她出去旅游过一次,心酸,童和我一起吃苦了。

再就是这次。

“童会判死刑?”我颤抖着问威。

“不会,我是举个例子,人家7000多万才判死刑的,童怎么会有啊,1000万大概判10年左右,如果成立的话。当然这是最坏打算。不过,你怎么知道有1000万?童告诉你的?确切吗?”

“没有,我也是随便举个例子。”

准备走,局里跑出个公安:“正好你还没走,她要见你。”

我,桌子,公安,童。

这样非常规的方式,开始平心静气的交谈。

“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就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些事吧。这是我家的钥匙,地址是……,你帮我去拿些衣服,还有,帮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说我出国了。”

童真是世故了,声音镇定,情绪平静。

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我怎么一直忘了,童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

她就这样过了2年!中间还经历了丧子、离婚,到现在的羁押在案。

伸手接过钥匙,触到了童的手,骨头咯得我疼,心疼。

童的家的位置,不敢想象,居然就是我们曾同居3年的地方。

我退租后,是童租下了!(九)

记得我退租是在分手4个月后,准备和静结婚的时候。当时,房东说早就有租客和他说,我一退租人家就租,最好是连家具一起。原来租客就是童。

童接着1500万的单时,仍然是住在这没有电梯的两房一厅里!

现在,一桌一椅,原封不动,都是和童一起生活时的样子。

客厅,还放着我健身用的跑步机,我搂着童“看我们多配啊”照的镜子,铺着童从“娘家”带来的桌布的餐桌。

卧室,衣柜、电视桌、床头柜,从上海宜家背回来的折叠桌,一点都没变。

打开衣柜,一层,放的全是我给她买的衣服,看来分手后就没再穿过,一直折着收着,折痕都很深了。

床边的墙壁,摸到一块熟悉的地方,是一次我们吵架后,童伤心时,用发夹刻的歪歪斜斜的三个字:我恨你。另一面墙上,挂着放大的照片,是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和童、我妈一起爬山拍的照片,我们都没心没肺的傻笑着。

我们的合影全是童细心收着,我说以后买了新房再放大摆出来。

“你怎么这么俗。现在谁家还摆大照片啊,要摆也摆幅名画啊。”童当时还说的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