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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有人要害蓝怀尘?

    松针茶的清苦香味经热水泡发弥漫在室内。

    云卿偏头躲避幻影抵在嘴边的茶盏,摇头道:“我还不渴。”

    “大人是在生气吗?”幻影眯眼品茗,笑道:“我知道了,大人是想喝甜的。”

    “白泽打算困住我多久?目的是什么?”

    云卿满脸无奈:“就因为我踩他入水?倘若不是他先挑事,我才懒得搭理他。”

    “他也该消尽心中怒气了,我可以不与他计较梦境之事,只要他尽快将我放出去。”

    幻影只是笑,“大人这是在害怕吗?”

    “随你怎么揣测,我耐心有限,别惹急我。”云卿攥紧拳头,他怕他忍不住上手揍人,就像当初在染春河畔打忆春朝一样。

    “其实白泽大人不是气恼大人的所作所为。”幻影点点自己胸口,“他更气空呢。”

    “为何?”

    “气他执迷不悟,非要在意大人的一举一动,无论白泽大人如何苦口婆心劝导,空依旧不肯悔改。”

    幻影假惺惺地抹泪,“大人,只要您相信空对您是真心的,空便放您出去。”

    这个白泽!云卿内心烦躁,面上微笑道:“我信。”

    “嘻嘻,空骗您的,就算您相信,空也不会放您出去。”幻影笑嘻嘻凑近亲吻云卿嘴唇。

    云卿伸手掐住幻影脖子,“耍我?”他收紧五指,哼道:“你不会真以为没有武器我就杀不了你吧?”

    “大人、大人饶命!”察觉到云卿力度,幻影惊慌失措,连忙求饶:“大人饶命!空再不敢了!”

    云卿讨厌扼杀的方式,他和他的剑都更喜欢见血,所以频频向白泽索要短刀,这似乎让对方误会他没有刀便不会动手。

    幻影拼命挣扎,被绝对压制到毫无反抗地步,大约真的黔驴技穷,竟然改变声音样貌变成云骁开口求饶:“阿父!阿父别杀我!”

    云卿一怔,手指短暂松劲随即更快收紧,恨道:“敢化作阿骁欺骗我!找死!”

    手下白光一闪幻影消失,云卿闭目等待梦境坍塌,再度睁眼看到空手持软巾朝自己走来。

    “阿卿,我帮你擦头发吧?”

    云卿长出一口气,浑身失力摇头拒绝:“不必,由头发晾干就好。”

    “好,我去取经书,你稍等片刻。”空放下软巾走向东屋。

    云卿现下根本不想看到空,忙道:“不用你讲经了,我有些累想睡会。”

    空微微皱眉,不明白云卿方才还主动提及讲经,怎么忽而转变口风,一副十分疲倦的模样。

    “阿卿,你哪里不舒服吗?我来为您输送法力吧。”空跪地正欲握住云卿手腕,

    云卿慌忙抽手躲避,“不用!我很好!”

    空未料想他会有如此激烈反应,心下受伤,垂首轻声询问:“大人,是空哪里做错了吗?为何突然……请大人指出,空定然痛改前非。”

    “你别叫我大人了。”

    云卿恨不得把白泽抓过来打一顿,偏偏借空的皮囊戏弄自己,搞得他现在听见大人两个字如芒在背,更是无法面对空,实在内疚不安。

    空更加茫然不知所措,咬咬嘴唇点头认错:“是,空知罪,再不敢称呼大、阿卿,还望阿卿消气。”

    云卿心中为难,知道梦境与现实并无直接联系,不该迁怒面前少年。

    可白泽所造梦境实在太过真实,让他看见空就忍不住忆起方才种种,心生远离之意。

    “我、我没生气,空,你先起来。”云卿想伸手拉起对方,又顾及梦中情景,慌忙收回偏头躲避空的视线。

    “我只是有些累了,你不必拘礼,我、是我对不住你。”

    空站立闻言面露疑惑,“为何这样说?”

    云卿只是摇头,总不能说自己方才梦到亵渎对方,就是装也要装出若无其事。

    “我没约束好家人,让山行屡次上门打扰致使你心烦,是我不好。”云卿神情诚恳,“还有丽妃,熏得你那般难受,都是我不好。”

    “阿卿,我没事的,你不用这般郑重其事。”空并不相信云卿的托词,但不够追问。

    “空、空敬仰您,所以无论您究竟为何道歉,空只想说,没关系,空都不在意。”

    空笑着指指桌子上的刀痕,“无论是鹰妖不请自来,还是狐灵浊气脏污居室,于空而言,就像大人弄坏这石桌一样,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空不在意您的所作所为。”空轻声道:“阿卿,您作为螣蛇,守护苍生如此辛苦,空敬佩您,也、心疼你。”

    云卿更加羞愧难当,心道你若知道你敬仰尊重的人在梦里对你那般冒犯,还不知要如何失望伤心怨恨气愤。

    “不要再说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云卿闭目歇息。

    空目光掠过他白皙侧脸,依言带上门离开。

    白泽站在空身后,憋着坏心眼只等对方回头惊吓。

    如愿见到空被吓得浑身一颤,白泽笑哈哈捂住肚子:“被我吓到了吧!嘿嘿原来螣蛇就爱这样吓唬我,今时今日终于也轮到我吓别人了。”

    空深吸一口气,心道怪不得云卿这样讨厌白泽。

    “那便恭喜大人得报先仇,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在大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见大人是真、君、子。”

    空微笑。

    “喂!你骂我啊?”白泽伸手按住空的肩膀,有心质问但更好奇云卿情况。

    “螣蛇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啊?生气发火让你滚?伤心难过掉眼泪?”

    空扭闪躲避对方触碰,摇头如实道:“阿卿并无大人所说的情绪,只是忽然对空避之不及,又没有缘由道歉。”

    白泽闻言挑眉笑得不怀好意,悄悄拂去沾在空背后的极小发丝,“那没事了。”

    “大人,阿卿他怎么了?为何突然讨厌空?”

    白泽哼笑一声,眼角眉梢带着喜色,摆手道:“我怎么知道?他心虚呗!”

    还不知做了什么旖旎春光的梦,竟是连与空独处都不愿意,可惜没办法看到,否则一定要说出来笑话螣蛇。

    只是眼下还是要小心些,螣蛇羞愤交加不知要如何收拾自己呢,暂且避一避吧。

    “我这两天有事,螣蛇就辛苦你照顾,千万上心留神,他脾气可坏了。”白泽说着拍拍空的肩膀,转身潇洒离开。

    空稍怔,回身看着卧房木门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倒是不能随意离开云卿,但对方又那样排斥躲避,是他哪里做错了吗?

    室内云卿躺下歇息,睁眼发觉天色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