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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雨天

    带有皮肤的咸鱼剑,细细密密的羽毛从毛孔中挤出,沾满了紫黑色的雷灵力,连羽毛都变色了。

    羽骨拉伸着已经干瘪枯萎的肌肤,像个随时要爆开的气球,但直到最后,竟然很好地容纳下来,生动活泼地盘旋在头上。

    “复现神通?不愧是九旗仙君。”

    谢无名话语中,只有纯粹的向往,和身为炼器师的钦佩。

    这两把剑,得益于宝贵的材料。

    自己的本事实在太过浅薄,如何能得到九旗仙君的青睐?

    应该是秋水他,帮忙说好话了吧?

    “这个……多谢。”

    “不关我的事,是谢前辈自己争取来的。”

    秋水把玩着双翼飞来飞去,感觉和御剑完全不同!它们不听话,里面的自行索敌符文会不受控制地乱跑。

    算了,这么招摇的翅膀,逃命的时候用用就行。

    折叠起来。

    羽骨缓缓收拢,又变回了其貌不扬的咸鱼和鱼骨。

    “若不是你,我怎么能见到……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好。”

    鹤云那边到了瓶颈期,疯狂催促着秋水继续搜罗新鱼。

    另外他还收集了道听途说的鱼类,编了一本《渔民见闻》,他们海边的人,似乎听着同一个传说长大。

    深海里有一个种群,繁殖季节,会偷偷跑到岸上,偷走正值芳龄的少女,被称为海嫁。

    据差点被掳走的少女说,它们浑身都是黏腻的触须,像人一样站立,没有眼睛,能变成适应环境的颜色。

    而且几个月后,那名幸存的少女,居然真的怀孕了。

    打胎掉出来的东西,嗯……

    看起来像章鱼。

    没错!

    渔民们还晒成干献上来了。

    真的假的?难道不是拐卖的坏人编的故事吗?

    秋水打算去一探究竟!

    一起去的还有……

    父皇,德福,德庆,还有几个暗卫。

    分别的时候楚泽哭得像个孩子,他也是好好在官场上站稳脚跟的人了,有钟林帮衬,人缘特别好。两人是新臣,踌躇满志,干劲满满。

    不像那群暮气沉沉的老臣,就连上一届的科考新人,都得感叹一句,要是自己晚几年考上就好了。

    早几年历经磨难,整个人都不再有那种感觉。

    羡慕吗?

    更像是,看着新人步后尘的幸灾乐祸,和于心不忍吧?

    梅寒君突然辞官离开后,群臣里的气氛,又变回了以前,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好像是……临走前,梅寒君一个个地找上门,谈过了。

    说的什么,没人知道。

    问他们,话题却转来转去变成了辞官归乡,安度晚年。

    真的没事吗?

    整个朝堂半数的人都在辞官……

    会崩溃的吧。

    “你把身份告诉他们了?”

    “一半一半。”

    大部分随波逐流的官员,只要说自己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当即心里的想法就消散大半。

    另外那些为了搞事而不管不顾的,倒还麻烦些。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跟人相处真是复杂。

    “将错就错不好吗?何必讲清楚。”

    “陛下他比我好得多。”

    怎么可能?

    太上皇撩起马车的帘子,路面泥泞而颠簸。远远看到村落升起的炊烟,暂时停下休息。

    路上他们还遇到了几批强盗匪徒,杀了便走,片刻都不想耽搁。

    跟着他们一起返乡的渔民们,正好有来自这个村的。

    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地站在远处,似乎有话要说。

    “贵人,前面便是草民的家,里面有几位因海嫁丧女的人家,不知……”

    波涛汹涌的海浪声,还有淡淡的海腥味。

    和秋水那边的海洋,也没什么不同。

    沈鹤云深呼吸,海边的水分仿佛涌入心肺,贯通脑海,一切都豁然开朗,明媚动人。

    “既然如此,那便去问问看吧。”

    鸡鸣狗吠,恬静美好。

    村口,大批货运的马车去往镇上,打包的东西千奇百怪。有富人家喜欢的珊瑚,奇石,珍珠,鲜鱼珍味。

    更多的是拉到集市或者酒楼里,趁新鲜立刻卖掉的海味。

    路途有点远,路上怕是要损失一部分。

    “陈叔,今天收获如何?”

    “老样子。陈言,这些人是……”

    “他们是京城里来的贵人,来海边想问问,关于那个传说的事。”

    听闻是那个,在场忙碌的人,都默默撇开了脸,手下的动作都快了些。

    似是完全不想谈及。

    被唤作陈叔的,将陈言拉到了一边,偷偷警告道,“你呀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随便说起那个!

    叫这些贵人快些走!

    万一闹出人命,我们万万担待不起啊!”

    陈言去了趟京城,金银珠宝赏下来,好好痛快了一番,眼界已经完全不同了。

    况且,这海嫁之事,也不是他先提起的。

    “陈叔,他们里面又没有少女,怎么会出事?

    况且你不知道。

    那个少年,是去年史上最年轻的状元,深得陛下宠信。

    只要得了他欢心,我们哪里还用累死累活地出海赶海啊!”

    傻小子,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上头的县衙,也查过海嫁之事,怀疑是有拐卖的贼匪,合伙作案。问遍了县城,州府,甚至隔壁州的适龄少女,没有一个相貌相符的。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妖邪作祟,哪里会管是不是大人物?

    而且……

    “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一起出海的,说是遭难,其实……”

    陈叔长长叹息,话刚开头,却又转开了话题,“不说了,反正你带他们进来,就要负责。让人快点走,不许到海上,知道了吗?”

    “海难的人……我爹就是!

    陈叔你当时说是暴风巨浪,难不成是因为那些东西?”

    那时候,下着大雨。

    海上浪花翻涌,船身摇晃,颇为颠簸。

    陈言的老爹陈洋,冒险出海,收获果然不小。这样的天气,能赚上钱的,都是不要命的。

    等到了禁渔期,得被征召去练兵演习,防范海寇。

    每天只出不进,靠着媳妇织布绣花,那怎么能行。

    两人正想着满载而归,趁着天气更坏之前,快些把东西运到县城卖掉。能涨两三层就行,亏损不多的话,能抵上以前五六天的收入呢!

    “哥,有什么东西。”

    几道阴影迅速掠过,陈洋还以为是大鱼,兴奋地甩了一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