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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被心上人毒死的病弱丞相

    时清薏揽着人,马车晃动的厉害:“不要乱动,很快就到了......”

    到哪儿去?萧锦瑟心口剧痛,她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自己病死——

    是了,她早就等着自己病死了好跑吧?

    窗外的雨声淅沥,马车在初春的雨里艰难行走,萧锦瑟自己支撑不住歪在时清薏怀里,不知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滚烫的泪水滑落,打湿了时清薏的肩膀,她说不出话来,只是无言的流泪,哭的时清薏莫名有点心虚。

    “快到了,再忍一忍......”

    她伸手擦拭了一下萧锦瑟的眼角,病重的人身体冰冷,唯有额头和脑袋滚烫,烫的有些骇人。

    相府那群人恐怕是连后事都准备好了,确实是命悬一线,如果萧锦瑟没了,她也必然不可能好好活着。

    系统默默安慰她:“宿主别怕,反派命可硬了死不了的,再有一刻钟药就到了。”

    时清薏闭上眼估摸着时间,眉眼间隐约有一丝焦灼。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停下,外间下着连绵的雨,时清薏瞪了一眼马车外战战兢兢的人,萧锦瑟的亲信虎视眈眈的瞅着她,却又因为不知萧锦瑟生死而不敢上前。

    最后辛夷哭丧着脸跑过来给她撑伞,倒不是怕时清薏淋雨,她巴不得这个没心肝的女人被雨淋死才好,主要是舍不得她家相爷淋雨。

    所以很私心的,把伞悄悄往萧锦瑟那里移动。

    这点小心思时清薏哪里看不出来,萧锦瑟发着高烧,确实不好淋雨,不过几步路她自己肩头就湿了个彻底。

    药庐的门拍了几下才开,一个穿的有些破烂的老者身边跟着一个童子过来开门,老者身上萦绕着一身酒气,童子蹦蹦跳跳的却很是有礼,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恭恭敬敬的伸手道:“请——”

    于是所有人都警觉起来,觉得时清薏肯定是早有图谋。

    时清薏:“......”

    这位大夫在京城外驻足,萧家寻人的大概明天才到,她这样未卜先知确实挺像是图谋不轨。

    辛夷眼巴巴的看着,好不容易跟了进去,草庐外被重兵包围,时不时心浮气躁的往里看一眼。

    萧相重病被挟持绑架进去,他们也不敢硬上,虽然现在小皇帝基本被架空成了个傀儡,可没有萧相的话,那就依然是皇帝和长公主。

    大夫姓于,草庐里堆着许多酒坛,收拾的却很干净,小童子被支使去收拾屋子,很快麻利的收拾出来一张草床,辛夷眼眶红了,又不敢说话,跟只兔子一样盯着时清薏。

    ——怎么能让重病的相爷住在这里?

    时清薏被她看的脑壳疼,把大氅铺在上头才把萧锦瑟放上去,这下辛夷眼睛不红了,利索的跟着整理边角。

    放下人时清薏就准备退开让于大夫上前,冷不丁一只手牢牢箍住了她的手腕。

    仿佛还在噩梦里的人喃喃着梦呓,似乎有所察觉一般眉头紧皱:“别,别走......”

    时清薏挣扎了一下,抓的很紧没挣开,于大夫拿了针过来人还没放手,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手还要不要号脉了?”

    时清薏顿了顿俯身拿开了萧锦瑟的手,抽离的那一瞬间有一滴泪从病重的人削瘦的脸颊滑下来,时清薏走了两步,还是回去给她把眼角的泪痕轻轻擦拭了一下。

    萧锦瑟就往她这里歪,被于大夫一针扎下去才老实下来。

    她站在草庐门口思考人生,半个肩膀还是湿的,这里条件简陋,药材若是有需要的肯定要从外面送进来。

    可看外面这阵势,她这出去就是直接被擒。

    身后有人悄悄走近,她以为辛夷终于准备一肘子敲晕她的时候那个姑娘给她一膝盖跪下去了,憋了好半晌,只敢求一下:“您、您能不能晚一点走?”

    雨声淅沥,连请求都不敢多奢求一点。

    时清薏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混合着雨声带着些许无奈:“谁说,本宫要走了?”

    辛夷愕然的抬头看她,却只见平素肆意乖张的长公主此刻安静遥望着某一处,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相爷的位置。

    不对,这般目光,跟过去每一次似乎都不一样,辛夷有些震惊的皱眉,试图再去看一眼时长公主已经转头看雨,面上再无其他任何情绪。

    “本宫没准备走,你出去跟蒋长车那莽夫说清楚,叫人进来吧。”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蒋长车是萧锦瑟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当年在边境死人堆里捡来的少年,蛮牛一样的一根筋,这辈子就认萧锦瑟一个人的话,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什么时候能公报私仇解决掉时清薏那个辜负丞相的负心人。

    相府里看不惯时清薏的人多了去了,奈何萧锦瑟宠她如珠似宝,除了没有自由,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都愿意给她搭□□去摘。

    于大夫在里面呆了两个时辰,收完针出来擦了一脑门的冷汗,时清薏就在外头等着他,小童子马上端来热好的的温酒,而后默不作声的退下。

    “她怎么样了?”长公主神色依然是倨傲的,只是微微抬起眼,掌心摩挲着温热的茶碗。

    真正天下闻名的大夫哪怕对上当朝长公主也是丝毫不虚的,他坐在时清薏对面,老者眼里有洞悉却睿智的光,叹了口气:“她怎么样您是知道的不是吗?”

    施针数个时辰,拿着酒壶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时清薏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